今天吃了一天驴哥送的驴肉,晚上跑肚拉稀,一看才知道,全是过了保质期的,介小子,这回让它耍了,亏着没分给大伙。前天说到那啦?想起来了,我大娘见状,赶紧下炕:"快进来,砸成了这个样”大娘心疼的说。
“赶紧换件衣吧,要冻坏了”。说着从炕柜里找出我大哥的一件外衣,“凑和着穿吧,不象你们城里的洋布褂”。那时的农户家极少有穿城里衬衣,都是自纺粗布家做衣,大襟嘎哒扣,大娘一片热心不好拒绝,脱下洋布装,换上土布服,对镜一照,头上就差白毛巾了,典型的老农形象。“我给你烧热水,好好擦擦,这下可像俺农家的娃了”,大娘看着我这个形象,也觉得好新鲜,咯咯直乐,说实在的,知青刚下乡时各个还人模人样的,一年下来破衣拉沓,两年下来全成要饭花子,除了一身回家穿的面子衣装外,在乡下穿的补丁罗补丁,男知青更是棉袄飞了花也不补,就这么穿着,连老乡都没这样的,别看老乡粗布衣样式土,但没有打补丁的,打补丁让人笑话,说你媳妇没能耐,把男人公婆伺候的不象个样子,不知那时城里怎么兴打补丁为时尚,本来裤子没破,也要在膊罗盖打俩补丁,特别是屁股后面的的俩补丁,要是红色的一准猴屁股,知道猴屁股为什么是红的吗?说是老乡逮猴在石头上抹上胶,放些好吃的,猴们吃饱了这么一坐,跑不了了,有个老母猴,一见来人逮,一用力跑了,屁股的皮沾掉了,猴后代的屁股都红了。那时越穷越光荣,现在可好,牛仔裤成心弄破了露肉,美其名乞丐服。有时大队,公社召集知青开会,只见外村的几位知青大仙们披着麻袋片,蓬头污面,也不坐凳子,在门口往地上靠墙这么一团罗,外人还以为那来的乞丐帮呢,公社干部见了这帮花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直皱眉头,也没办法,只能堆着笑说:几位里请就座吧,赶紧喝点水!上上下下都知道,这批知青老大不小了,一没家,二没收入,该怎么办呢?选调是个办法,但全村六十多知青,一年选俩仨的,估计要选二十来年,这账猴都会算,那时知青都成老光棍了,用人单位也不要啊,来这儿养老啊?
听窗外,刚才还噼啪响的落雹声停了,天也发亮了。我匆匆用热水擦把脸,心里惦记我那房,惦记着园子的菜,惦记着在地里干活的乡亲们和即将到手的麦子,想着赶紧去看看。大娘在一旁说:“一会儿在这吃,晚上在这睡吧,你那房很险啦!”李大爷的家境不是十分好,只有一处房,中间过堂,东西两厢,我大哥也是单传哥儿一个,大我近十岁,有四个孩子全是闺女,大的上小学,最小的三岁,大哥大嫂都非常朴实厚道,大爷一家老少三代八口子住在一起,住房和日子都是紧紧巴巴的,我实在不便打扰,然而老乡都非常实在,最烦“客气”, 尤其是大爷一家,拿我根本不当外人,客气反而显的生,便一口痛快地答应:“好,可别另做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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